一团火华

大烨,懒癌患者,偶发勤劳

【池陆】陆队长不在更年期

大概就是测试一下逗比和走心的兼容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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疑犯在逃,刑侦部陆队长调了搜查令后扑了个空门,火气十分大。故而到了下午,全队紧急会议,在座小朋友们个个正襟危坐,大气都不敢出。

只有一个不长眼的,抖着腿低着头,挤着薄薄一层双下巴在那不知死活地玩消消乐。

鸡蛋仔余光觑见他师哥冰火两重天的眼神,没来得及给一肘子提示,陆离已经一矿泉水瓶砸过去了。

水瓶正中池震脑门儿,砸得人一声嗷呜,狗子逗猫被挠了脸似的。

众人屏气,池震皱着张脸抬头,对上陆离的死亡射线,嘴里的嗷演化成了哽咽式的呜。

各部门准备行动。陆离抬高了声音,散会!

众人作鸟兽散冲出会议室,池震跟着溜,然而屁股刚离开凳面就被指名道姓的叫住了。

啊?池震做出一脸的弱小无助又可怜。

水给我还回来。

池震捡起水瓶,屁颠屁颠地送进陆大队长摊平在身侧的一只手里。

会议室外头,温妙玲隔着玻璃对着鸡蛋仔笑了一声,像不像?

啊?鸡蛋仔茫然,像啥?

像不像被主人调教得服服帖帖的小狗。

陆离拧着瓶盖走出会议室,仰头灌了一口水,吞咽的时候眉头不易察觉地拧了拧。案发以来又是连续通宵,陆离眼下挂着两抹青,唇上也爆了皮,不是渴的,纯粹是熬的。温妙玲瞧见他皱眉,心知八成是陆离偏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。活该。

池震跟在陆离后头出门,刚被交代了下午得跟着一起出警,这会儿就只能缀在人后头亦步亦趋。

慢点喝,没人跟你抢。陆离喝完水咳了两声,池震不由自主又开始在挨打边缘反复横跳。

陆离反手抛掷,空瓶角度准确地在池震脑门上撞一下后飞进了垃圾桶。嗷呜,哐当。陆离不咳了。

鸡蛋仔吃着鸡蛋仔,看池震揉脸,看陆离嗤笑,然后点头,像,真像。

温妙玲瞧见陆离难得上扬的嘴角,跟着点头:而且还是陪护犬。

 

池震还没被吊销律师执照的时候,和刑侦部有过几次交锋,当时只觉得神奇,那陆大队长可真不是一般人,一张娃娃脸都能被他吊得老长。还有那吞了火药似的暴脾气,不知道的八成得以为他打破了人类医学认知,实现了成年男性天天来大姨妈的壮举。

阴差阳错当了警察,和陆离算是有些混熟了之后,池震就不这么想了。改观了,真的。

男性哪能来大姨妈呢,笑话了,天方夜谭了,不切实际了。

陆离这是更年期,绝对的。

日常横跳失误,池震懒得去医院,就经常捂着被揍得肿起的半张脸跑去尸检科讨阿司匹林。

诶我说,他是不是特么从青春期开始就直接步入更年期了?有这么审讯室里头没说两句,就直接拳头招呼的吗?!

殴打嫌疑人就算了,连池震这样热心劝架的无辜群众都被殃及,简直惨绝人寰。老高丢过去一只冰袋,池震贴着脸冰敷,辱骂间隙里抽着鼻子皱了皱脸,这哪儿拿的冰啊,这么味儿的?

还能是哪儿?老石摊手,停尸柜里的。

!?池震手一滑,冰袋跐溜去了地板上。

空柜,没尸体。老石补充。

池震扶着心口喘了口气,得了,今天受惊吓够多了。还有止痛药没有?我脸疼。

我这里没有了,我又不是医疗室的。

老石也心烦,这些刑侦队的,不是一言不合就打断别人说话的,就是这样逼逼叨个没完简直不给别人说话机会的。

池震:穿着白大褂的不得至少是半个医生啊?

老石:我专管死人,要不你当场死亡一下,我给你看看?

池震:……

老石:要阿司匹林找陆离去,他那儿管够。

池震:……

池震:你咋不说让我找陆离去表演当场死亡呢?

 

池震自然没有去找陆离。不过倒是好好地八卦了一番陆离。

于是池震知道了陆大队长不是母星爆炸,流落地球,有着金刚不坏之身并且两眼能发射死亡射线的外星正义使者。陆离就是个普通人,捅一刀会流血,睡不好会头痛,一枪爆头就能要了他的命——这种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。

普通人为什么在更年期时候就会变得敏感易怒呢,因为激素波动,因为自主神经系统功能紊乱,因为血压不稳,因为身体不适。

老石说,陆离身体上的问题不少。止痛药,安眠药,甚至抗焦虑,抗抑郁药,陆离的小抽屉里长备着。不过看他近些天一点就着的火药桶架势,估计药是没有好好吃。

哦。池震点着头,觉得自己好像弄明白了。

陆离这是有病啊!

 

陆离有臆想症,轻度抑郁,长期失眠,还有神经性的偏头痛兼耳鸣。

陆离刚加入刑侦队的时候,他的第一个拍档,叫楚刀,瞧见他一身白制服,人模人样的一脸生疏,于是好心提醒,平时办公不需要穿那个。在刑侦队,需要穿制服的场合满打满算也就三次,入职,升职,还有退休的时候。

楚刀说,看你能不能熬到退休,要是可以就自己穿,熬不到的话,那就我帮你穿。

楚刀没能熬到退休,他站在自己拍档枪口的另一端,被一枪打死了。

只能换陆离帮他穿。

桦城又在下雨,大雨,哗啦啦的雨声敲打着挡风玻璃,再加上汽车电动雨刷没完没了的摆,陆离闭眼靠在副驾驶座里,在耳际池震的絮絮叨叨里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得疼。

那小王八蛋是专挑着鬼天气整我们呢?他这么躲在荒郊野外,也不怕倒霉被雷劈死?

池震还想接着逼逼叨,被陆离一句话噤了声:我带枪了。

池震:哦。

陆离蹙着眉,头疼里实在看不清自己穿着制服退休的未来。太难熬了。

 

上午开过会之后,交通科和人社局终于显现了一点效率,下午提了资料到刑侦队,嫌犯出逃后曾经在乡下旧屋出没。

刑侦队集体下乡,陆离以旧屋为圆心在地图上画了个圈,要求进行地毯式搜索,必须在12小时内把人揪出来。案子拖了近一个礼拜,上头一再施压,陆离像一根被压到了极限的弹簧,要么全力顶回去,要么就只能崩毁。

有村民提供线索,说嫌犯往林子里跑了。陆离转头就要开车去追。

雨水兜头浇下,把陆离额前太久没修过的刘海都淋得一绺一绺贴在了脸上,池震瞧着只觉得他已经崩得差不多了。那么个精神状态再去驾驶座,不出一刻钟就是车毁人亡。

那你开。陆离抹了一把脸,转身去车子另一侧。

池震骂骂咧咧了一路。他是律师出身,文人来的,给黑道大佬打工也不过就是开个夜店,做冲去抓捕第一线这么凶残危险的事情,不合适。然而陆离有枪,池震日常敢怒不敢言。

到了林地边,车子开不进去,两个人下车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进林。池震不操心嫌犯会不会被雷劈了,他忧心自己被劈死。

陆离凉凉道,战场上的长官对逃兵有处决权。言下之意,要么被雷劈死,要么被他开枪打死,自己选。

池震:人生最怕就是没得选择。

林子特别大,池震被雨浇得透心凉,心灰意冷,想说实在抓不到人干脆抱着陆离同归于尽得了。这念头刚闪过,陆离当即掏枪,池震不由得举起两只手后退了半步。

拿枪。陆离低声道,声音在满世界的雨声里简直含混不清,屋里有动静。

两个人举着枪,微躬着身朝守林的木屋移动。木屋黢黑的窗内透着一点火光,他们走到近门口的时候,那光灭了。池震抵在门侧的墙上默声等待了一会儿,没有等到破门指令,抬眼一看,瞧见陆离正用持枪的手捂着一侧耳朵,眼神有点发虚。

大哥,你专挑这种时候犯病?!池震觉得自己要疯。

陆离甩了甩头,轻喘了一口气,和池震对视一眼后抬下巴,示意破门。

两人前后进屋,抵着背举枪转了一圈,屋内死寂,黑暗中只能瞧出一些家具轮廓。池震骂了一声,低头掏出手机照亮,对面墙上挂着些守林人的农具,榔头,镰刀,做凶器也很是方便。

角落一阵窸窣,池震举着光照过去,迎面的锐器将那光反射进了他眼里,砰一声枪响,他的子弹打歪了。忽而一阵天旋地转,池震觉得自己凉了半截儿。

又是砰的一声,而后是一阵男声惨叫,池震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身,捡起手机重新打着光照了过去。陆离正按着嫌犯跪在地上,手电光打过去,映得他一张脸惨白。

陆离眯起眼,嘶一声后让池震找开关开灯。手底下的人还一直在翻滚,陆离只能摸索着帮他按伤口。池震终于找到开关,啪一声顶灯大亮,陆离低头看到是小腿肚穿透伤,不严重,喘口气后松开了人起身。

池震瞧见陆离站起身,身子一晃,连忙扣着陆离手臂将人稳住了。

操。池震摸到满掌心的血。冲着他去的那一刀,结结实实全数砍在了陆离的手臂上。

 

一个枪伤,一个刀伤,连环杀人犯与刑侦队长双双入院。

出于愧疚,池震在陆离的手术室外面忧心忡忡地等了一个多小时。陆离伤的是惯用手,要是落下个什么毛病,使不了枪了,写不了字了,池震想,他即使只用下盘,一个一字马再一个剪刀腿就能让自己当场死亡。

陆离被推出了手术室,池震立马上前慰问。手术是局麻,陆离神思清明,眼望天花板,大眼睛似铜铃。

池震听医生说伤口深是深了点,所幸没有伤到神经,修养一阵子就能好利索,重燃起了革命乐观精神,跑去病患面前横跳。看见陆离瞪眼,就觉得简直是黑猫警长,嬉皮笑脸地朝着人嗨了一声。

陆离,斜他一眼:滚。

池震巴不得赶紧走:好嘞!

等等,陆离哑着嗓子又出声,示意他右手边遥远的床头柜,手机递给我。

池震在滚与不滚的犹豫中站一边看陆离打电话。先打给鸡蛋仔,问案子进展,刚挂断,董局来电,劈头盖脸一顿骂,说陆离开枪击伤嫌疑人,是严重事故,刚说到要停职三天,陆离一声好,果断把电话挂了。

陆离又接着给他妈打电话,说临时要去外地办案,这星期不回家住。和董局通话时一脸屌样,到了和母亲通话,语气神情都柔和得像自带柔光,简直让池震叹为观止。更叹为观止的是,陆离转过脸惊讶于池震还在,立刻无缝切换到了兼带嫌弃的面无表情。

池震被他盯了半天,扭捏半晌,转身走人前嘟哝出一句谢谢。

陆离依旧盯着他,神色阴沉,也不接话。池震自觉没趣,贴心地滚了,还带上了门。

 

池震是上头派给陆离的新搭档。面对他的时候,陆离难免会想起楚刀。

池震第一天入职的时候,和23岁的陆离一样,风风光光地,穿着白色制服步入刑侦办公室。陆离让他脱下来,但没告诉池震,人生里还有两次需要穿上的机会。

这机会得靠熬,煎熬的熬。

什么是拍档,一个熬不住了,还有另一个能在最后帮他穿一次警服。

陆离实在已经不想再替谁穿了。

 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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